拓跋烨拉着缰绳,也没否认。“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听说您对先皇后念念不忘,所以才寻遍天下,找到了与她极其相像的女子送了过来。”“先皇后已经去世多年,而且你远在沧澜国,怎么会知晓她长什么模样?”“此事……本君自然有自己的法子,不过请皇上放心,我只是想讨皇上欢心,并未有什么别的意图,淑妃身世清白,绝无二心。”拓跋烨并没有正面回应,说得隐晦。这番话说出来,定会加重仁景帝的怀疑,怀疑他是不是与谁有勾结。他其实可以用更合理的借口减轻仁景帝的怀疑,但是他不想。拓跋烨嘴角噙着笑,神色轻蔑。他来这里原本就不是真正想求和,若是看到朝局被搅翻,那才有趣。仁景帝缓缓开口。“淑妃单纯惹人怜爱,朕疼爱得紧,绝无怀疑。”拓跋烨差点笑出声。什么狗屁疼爱。到现在都没宠幸她,老东西可真是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围猎场在昭华山。这里是皇家御用的围猎场所,为了方便皇室落脚,山脚建造了一栋偌大的府邸,占地偌大,能抵得上半个宫殿。众人停下后,在府邸中暂时落脚。沈若惜与慕容珩去了东侧的厢房。厢房很大,还带着一个偌大的院子,里面东西一应俱全,还有自然的山石景与溪流。过来的时候,沈若惜瞥见慕容曜与冷如卿也朝着这个方向走。“若惜,你也来了?”冷如卿眼神一亮,径直朝着她走来。慕容曜上前,朝着二人拱手。“太子殿下,太子妃。”沈若惜目光落在二人之间。“你与睿王感情倒是不错,如今去哪里都是一起了?”冷如卿撇了撇嘴。“他不让我过来,我自己要来的。”慕容曜淡淡道。“此次围猎女子不能参加,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看看不行么?”“只是看看?”他有些不信,冷如卿性格跳脱,他担心她会闹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到时候耽误了他的事。冷如卿一眼看穿了他的顾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她笑嘻嘻的故意气他。“对啊,我的确也想参加围猎,到时候你们出发了,我也偷偷跟在后面一起去,你觉得如何?”“你疯了?”慕容曜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在冷如卿这里,越来越差了。就像现在,他恨不得抽她一鞭子。但是估计她会跟他当场打起来。慕容曜冷淡道。“你到时候不准过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说完,转身不快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沈若惜转头朝着冷如卿摇了摇头。“你干嘛总是故意气他?”“他自己爱生气。”冷如卿翻了个白眼。她好歹是平阳王的女儿,虽然她性子不羁了点,但是还是识大体的,今日过来她只是想看看热闹,不会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却不信她,不让她过来,好似她上不了台面一般。沈若惜想起什么,问了一句。“对了,许久没有看见林秀怡了,你们在府中处的如何?”“她最近似是安生了许多,一直在府中研究什么调香,我也没关注,估计是见慕容曜一直不搭理她,想开了吧。”“她不是甘于人下的性子,你还是谨慎点。”“放心吧,她要是敢来什么阴的,我抽死她!”冷如卿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意,之后转身朝着慕容曜的方向追过去。“我先走了,把人得罪了,还是得哄回来啊。”等到冷如卿的背影消失不见,沈若惜才转头,看向身边一直不曾说话的男人,盯着他,饶有兴味。慕容珩敛眸。“这般盯着我做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阿珩真好。”沈若惜蓦的低声说了一句。慕容珩的心脏有一瞬的停滞,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了沸。“进屋。”慕容珩拉住她的手,带着人一起进了厢房,之后将门关上。沈若惜歪着头,望着身边面容昳丽的男人,心跳的有些快。慕容珩弯腰过来,拉住她的手。沈若惜长睫微扇。“阿珩,这是白天,不太合适……”下一秒,感觉自己手中一凉。她低头,看见手中放了一把匕首,银色的刀鞘,上面还绣着一些花纹,很轻。“这是?”“打开看看。”闻言,沈若惜伸手,将匕首缓缓拔了出来。薄如蝉翼的刀身,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然的光芒。她虽然不是很懂兵器,但是也能感觉到是一把上好的匕首。沈若惜漂亮的眸子闪了闪。“怎么突然送匕首给我?”“给你防身。”慕容珩眸光深邃。虽然她身边已经有不少人保护,但是他还是想以防万一。尽管这些日子拓跋烨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他直觉他不会这么轻易回去。沈若惜将匕首收好,一抬头,对上慕容珩有些探究的眼神。她疑惑。“怎么了?”“你刚刚似乎是误解了什么。”慕容珩弯腰,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人圈在怀里:“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沈若惜身子微微后倾,神色有些不自在。“我能以为你做什么?”慕容珩凑近她的耳边,说了几个字。沈若惜呼吸一滞,有些心虚的闪烁。随后一抬头,理不直气也壮。“对,我就是那般想的,那你也得反省自己,定是你自己行为不端正,让我胡思乱想。”“嗯,你说得对,是我行为不端。”说着,他伸手开始去解她身后的腰带。沈若惜一惊。“干什么?”“我行为不端,能干什么?自然是……”呼吸抵近,他冷眸深处火光跳动,唇便要落下来。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主子,皇上那边来人了,说到了用膳的时间,请您与太子妃过去用膳。”“孤知道了。”慕容珩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没有再继续逗她。“走吧。”说罢,牵着她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沈若惜摸着还未平息的胸膛,面色有些泛红。这……还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二人一同到了主厅,厅内已经设好了宴。仁景帝与拓跋烨坐在高位,一同来的武将们也都落座。许久不曾见到的荣亲王苏晟,此刻也出现在了厅内。他这次病了许久,面庞似是削瘦了一些。沈若惜坐在慕容珩身边,与众人一起用了午膳。午膳之后,慕容珩与慕容曜还有几名武将被留了下来,说是安排围猎的事。拓跋烨亦是没走。沈若惜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稍作歇息。午憩之后,慕容珩还未回来。她在院中正无聊,冷如卿身边的婢女阿桑苦着脸过来。“太子妃,王妃被软禁在了院中,她让奴婢过来找您,说想跟您说说话,您有空的话,能否去王妃的厢房中?”沈若惜纳闷。“怎么被软禁了?”“睿王殿下与王妃吵架了,睿王说她喜欢乱跑,不准她出门,王妃现在正生气呢……”沈若惜有些无奈,起身走了出去。冷霜与几个护卫紧跟其后。山间冷意重,沈若惜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毛绒绒的一圈围领堆在脖子旁,露出那张雪玉般的脸盘,是极致的秾丽。她去了冷如卿院中。刚一进去,便看见几个护卫都鼻青脸肿,肿的跟馒头一样。沈若惜:……“砰”的一声,冷如卿将门踹开。看见沈若惜,她眼神一亮。“若惜,你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别提了,还不是慕容曜给我甩脸色,说让我安分待在房间内,我跟他顶了几句嘴,他还来劲了,让人看住我说不准我出去。”“所以?”“所以我将他的护卫都给揍了一顿。”沈若惜不解:“你既然打得过这些护卫,干嘛还留在这里?”“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他这些护卫什么狗屁用处都没有,我想走的话随时走,但是我不走,我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不识大体,用不着他派人看着我!”沈若惜苦笑不得。这丫头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沈若惜反正也是闲着,便陪她一同坐在院中聊天。冷如卿性子活泼,拉着她有说不完的话。等到天色有些暗了,沈若惜终于按住冷如卿,得以脱身。她朝着来去的路返回,身边的冷霜掌着灯,在前面带路。几人经过一处有些僻静的回廊时,突然听见一阵女人的娇吟。声音婉转压抑,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沈若惜一愣。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她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扫了一眼。不想却看见了香艳的一幕。不远处的窗户边,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在这寒意的傍晚,上身赤裸精壮,一头黑发清泻而下,妖冶的蓝眸闪着冷冽的光芒。是拓跋烨。还有一个女子。女子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半截纤细的腰身。二人离得远,沈若惜的目光与他在瞬间交汇。沈若惜只是瞥了一眼,之后立刻转头。她神色淡漠。“走吧。”桃叶脸有些红。“太子妃,这是皇上围猎所住的地方,怎么会这般放浪形骸……简直不知羞耻!”“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多言。”沈若惜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窗户边,拓跋烨望着沈若惜离开自己的视线,喉结微微滚动。“啊!”女人忍不住喊出声:“疼。”她缓缓转过头,不明白身后的男人为什么突然暴戾了起来。拓跋烨掰着她的脸,对上那张泛着水光的眸子,露出一个邪肆的笑意。“疼就忍着。”“那你轻点……”“瑛贵人,你可是皇上的女人,若是不想被人发现,本君劝你还是声音小点。”瑛贵人脸色白了白,之后咬住唇,竭力控制着到嘴边的呻吟。像只猫一样,发出细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