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你还要考大学。”
“你还有未来。”
羽斫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不顾阻拦,离开了医院。他身无分文,自己走了一个多小时,去了警局。
“我被强奸了。”
他对着警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被带去了比较隐秘的房间,来跟他交谈的也是一位oga,那位oga认真专业地记录下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后来那位oga被人叫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进来的不是刚才那位oga,进来的这个人对羽斫说“放弃吧,这个案件不会受理的。”
羽斫情绪崩溃,他从昨晚一直忍到现在,心里怀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没人能帮他,连警察也劝他算了,他激动到冲上去给了那个警察一拳,后来他被制止,那些人不顾他受伤的身体,不顾他受害者的身份,用“袭警”的罪名把他拘留了几天。
被拘留的时间,学校没找他,家里也没找他。羽斫从开始的愤怒,逐渐变得失望,到最后是完全的绝望。所有人都忌惮那个给他造成伤害的人,可他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件事可以说是给他造成了致命的打击,等他被放出去,他浑浑噩噩地回家,见到奶奶的时候,奶奶不让他进门。
羽斫的身上还残留着alpha的信息素,见他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奶奶在门口大骂他“给你钱是让你去上学的,不是让你去勾引alpha的!滚远点,别再回来!滚!”
羽斫看着奶奶暴怒的脸,没有说话。
他和奶奶其实并不亲近,从他记事以来,奶奶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哪怕他学习成绩好,别人一见他就夸他。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喜欢在他面前说“长得还不错,以后嫁个有钱的alpha,让我享享福。”
让他去上学,也是因为现在的有钱alpha不喜欢文盲。
“赔钱货!滚吧!”奶奶说完这一句,就关上了门。
身后已经聚集起了邻居,都在对他指指点点,往常看见他都笑着夸他的人,现在在用最恶意的揣测议论他。
羽斫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头疼得厉害,精神恍惚。
邻居们散去了,他坐在了门口。一天后,奶奶出门,见他还在,还将从来不上锁的小院儿用锁好好锁上之后才离开,期间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羽斫从此之后无处可去,他知道奶奶已经完全放弃他了。
他也一无所有。
羽斫最开始总是留在商场,那里人多,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就算去快餐店吃别人的剩饭都没人注意到,晚上他就躲在商场的应急通道。
他有看到商场在招工,可包吃,他也去问。可是他穿着校服,整个人颓丧到像是活不长的样子,当初在校园里冷清佼佼者形象早已不复存在,根本没有店愿意招他。
羽斫脱掉校服,把它藏在应急通道,去洗手间把脸和头发洗得干干净净,走出了商场,他在大街上找着,他现在只想找个包吃的工作,如果能包住最好。
羽斫看到房产中介外面张贴着招人启示,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里面的人看着他走进来,都面面相觑。
“你…你好,我想问问…外面的招聘。”羽斫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别人,他盯着面前的一张办公桌说的。
里面的人皱了皱眉,说“话都不会说,还想卖房子呢?”
“我………”羽斫话还没讲完,就被人打断“好了,我们不招了,你走吧。”
羽斫说“哦,谢谢啊。”然后离开了。
之后,他去了小超市,面试收银员,老板问他几岁,他如实说“马上就18岁了。”
老板又问“没读书了?”他说“嗯。”
随后老板就说“不招了,我忘了昨天就招满了。”
他还是没有找到工作。之后在商场躲了两天,他胆怯,懦弱到不敢再去面对陌生人。第二天晚上商场快要关闭的时候,他被安保人员发现,赶出了商场。
他抱着自己的校服,在大街上走,只有路灯和一些小店还亮着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想着,奶奶会不会消气了,自己是不是还能回去,自己是不是还能去上学。
想到最后,他除了想哭,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
他一个oga,脖子上的抑制贴不知道贴了多少天了,还是那天那张被alpha撕下扔在一边的抑制贴,他当时捡起来贴上的,早就没了作用。他带着隐隐约约的信息素在大街上流浪,很容易就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他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活下去,走着走着,也没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小道。这时候,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人从他身旁路过,闻到他的信息素,立马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羽斫抬头看见两个alpha挡住他,还想绕开他们继续走,那俩人根本不让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陷入危险了。
“哟,还是高中生呢,瞧他还拿着校服呢。”
“不在学校,在大街上游荡呢?”
羽斫没说话,有些没出息地说,他大脑宕机了,居然做不出反应,只有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