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拜拜。”
或许有一天许渡春会亲口和我说明原由,到底是万一呢还是故意呢……手法是什么呢……我转着笔想了一会,直到上课铃声将我喊醒。
19
我摩擦着他的手腕,微微发热。十月末天气还是有些热,燥意升腾起来,偶尔外面吹进来一阵风。
风真解情啊,我掰过他关注看着作业的脑袋,咬上了他的嘴唇。微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真暧昧啊。
我们将话语都融汇进了这个吻。说不上吻,并不算浪漫,像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的特殊交流方式。
我吻你,代表我爱你吗?
你回吻我,代表你爱我吗?
这些推测没有逻辑去圆说。
不是法式的舌吻,我们没有那么热烈。也不是点到为止的礼节,我们没有那么平淡。是什么呢?我的唇描摹着他的唇,我的牙尖咬着他的舌尖,我吸吮着他口中的汁液,像是进食般,吞咽的声音从喉咙发出,闷闷的,像极了这个寒蝉凄切的夜晚。
不知多久,或许是我精力耗尽,吞吐的空气全被他掠夺过去,我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了。
他真的是很霸道的一个人啊。
我像才回归淡水的鱼,贪婪着去祈求着水的照拂。可我不是鱼,我只需要足够我生存的氧气,去苟活,求着些什么。我的胸膛起伏,这滋味不好极了,但我并没有消极的情绪。我喜欢这种和他亲吻的感觉,虽然可能会有窒息的痛苦。
可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喝茶,喝咖啡都是这样,苦中回甘。我可能是个习惯苦中作乐的人。
“要做爱吗?”他问我,眼睛亮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红色的,难以描述的羞涩,但他依旧问着我,期待着我肯定的答复。
我为什么要答应他?我想看他欲求不满,想看他求着我的恩赐。这样又过于中二了,我并非是他世界的神明,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只是互相通过不可知的因素吸引。
“趴在桌子上吧,我想看看你的腺体。”他如我话般做,但是透露着失落。
这是一个很好的做爱姿势,我压下心中的干渴,我并非是沙漠中迷路的旅人,为何要去期待绿洲的甘霖。
我摩擦着他还在发育的腺体,他小声地抽气。“疼吗?”我问他。
“没有……啊……”他惨叫了一声,因为我听到他的否认回答加重了手中的力气。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像是在忍受着什么非人折磨。“没怎么……”他咬紧了牙关。
我松了力气,两指拍了拍他的后脖颈,像是在训狗,我平淡地下达命令,“放松,许渡春。”
“不好……意思……”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哑哑的,额外情动。
我压着他的半身,轻轻吻上他的腺体。
“什么感觉?”
“痒痒的……”
是像羽毛一样吗?轻轻抓挠着他的心。
我舔舐着,环着他脖颈的手绕到前面,抓住他的下颌,使他的头抬起到一个方便我调教他的高度。他沉醉的,这是场针对他的美梦,是有毒的漂亮蘑菇,危险且致幻。他真的很敏感,我只不过温柔地对待了他的腺体,他便情动地高潮了,我其他什么都没碰。
在他抽动着射出的那一刻,我放过了他敏感的腺体,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问他,“许渡春,你真的没有骗我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可能傻了吧。我捏着他的下颌,让他转头看向我的眼睛,我审视着他。他的眼睑旁有一滴泪,口闭不住般,水渍打湿了他的衬衣,下流极了。作业纸上也留下了他发情的证据,如果可以进入法堂,我将举报他涉嫌勾引无辜的我。
是坏了吗?我盯着他。
精液顺着他的腿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鞋袜。
他好狼狈啊。
可是,我也最终没有得到让我满意的回答。
沉默,肮脏,靡乱,旖旎。
我们一样狼狈,可能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谁也不是上位者。真是可笑。
20
我坐在观光座位上,看着跑道上的许渡春。今天真的是好大的太阳啊,分明昨夜还下了小雨。遮光棚还是什么都遮不住,周围都是躁动的空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热气吧。
许渡春真讨厌,什么都不回答我,只会装傻,哈,我不提了他就不提了,马后炮都不给我来一个的,真的,他真的是……我犯贱来看他跑步,老死不相往来算了。真当我记忆力不好吗?真当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吗?
我用手撑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周围响起了欢呼声。啊?时间真快,15k就这样跑完了?
我在这里等着许渡春向我走来。啊,他好像被绊住了。有人在找许渡春麻烦啊。好无聊。
我听着他们声音逐渐大起来,“我说错什么了?你本来就是个oga啊,跑那么快还不是给别人……”然后……然后许渡春直接打上去了。
“关你什么事?嗯?”
他周围都是拉架的,老师也来了。
“爹的,别惹他,他是个疯子。”那个男alpha旁边的人也劝着。
沈初晴看到了我坐在不远处,向我打招呼然后朝我这走了过来。
我打开原本给许渡春准备的水,喝了一口,压了压因天气太过于晴朗的躁动。
她坐在我身旁,跟我讲着话。“许渡春可能目前来不了了。”
“嗯。”我简单回应了一声。
“那个男alpha你认不认识。”她忍不住开始对我八卦。
我摇摇头。
她露出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开始给我讲,“8班的刺头,托了个好家,以为许渡春分化成了oga就可以和他叫板了呗。”
“咳咳,其实我吃的最离谱的是,他班人说这个人曾经喜欢过许渡春,许渡春不是分化成了oga嘛,以为自己机会来了去表白,然后被许渡春当众狠狠拒绝并羞辱了一遍。”
“本来就会拒绝的事情为什么要当众去做?对自己那么自信吗?”我懒懒地问她。
“可能觉得当众人家会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呗。”她比划着跟我说,“他还有那个大a主义。和他同为alpha,他真的给我们alpha丢脸好吧。”
我们一齐笑出声。
之后她又咳嗽了几声,假正经起来跟我说,“许渡春不是才分化吗?腺体有点发红其实是正常现象的,但他就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黄色的,加上许渡春跑步第一呗,他又比不过人家,就开始嫉妒。几个叠加在一起就没分寸的直接出声,周围人拦都拦不住他那张嘴,然后……就被许渡春直接打了。”
“他也是敢当面下手啊。”我凉凉地说。
“他有什么不敢的啊!你没听那个男alpha身边的人讲什么啊。”
“许渡春是个疯子?”我问她,嗯?什么时候的风声呢?
“本来大家几乎都是初中直升高中的,感觉从初中一进校门就被家长三令五申不能得罪许家了吧,但是总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不过好像没有去直接得罪许渡春吧,得罪的是你来的。”
“还有我的戏份?”有什么我遗漏的事情吗?
“就是你初中不是一心向佛平等地无视每个人吗?”
“大可不必这样说的,也并没有这样超脱世俗好吗?我只是懒得去发展一段关系,还有……我那个时候不是和你在一起玩吗。”
“唉,我吃得开嘛,不过你其他不用反驳,黎大师。总之听我继续讲!你那时候不是经常蝉联年一吗?你分化之后是个beta,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基因歧视链,觉得你得第一是作弊来的。还有看着高冷的人,有些脑袋有点问题的人总是去幻想着对方是不是背地里淫荡,总之那段时间关于你的谣言很多。”
“一是品行不端二是黄谣?”我回想到,“好像要点印象来的。”
“那时候造谣的人好像是个未分化的男的吧,我记得他之后好像也分化成了个beta?不过这不重要。当时风声传到许渡春耳朵里了,一个人堵了一群人把那群乌合之众揍了一顿。”
“哦,我想起来了,他那时候差点挨了处分。”许渡春又没有免疫对方伤害这个魔法功能,身上都是些大大小小的擦痕。是别人留下的,别人在他身上留下了血痕。凭什么?这个想法让当时的我为之疯狂。
“你那时候还生气了呢对他,要是说,打是应该的对方犯贱。再说谁真会给许渡春上个处分啊,且不说事由在那个未分化的男的,他可不止造谣了你一个人啊,连一些oga老师都不能幸免呢,只是到你这里翻车了而已。手段又不干净,线索随意可得。其次我们学校的处分本来就是说着玩玩的,就你这种乖宝宝会信。还有那时候结果也是好的嘛,升旗的时候那个男的一瘸一拐上主讲台,当着全校的面给自己造谣过的人道歉,并感谢了许渡春同学的仗义行为?”
“那你的意思是我那时候担心他是在自作多情吗?”我泄了气。
“也不是,啊啊啊怎么讲呢,我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嘛,别吵架,没必要因为一个垃圾人互相不理解嘛。”
“也是,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在意那个人在背后说些什么啊,许渡春……”他非要强出头,然后把自己弄的一身伤,然后……我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伤痕,他擅自破坏了我的所有物……我看着天空的太阳,眯着眼睛,这不对劲,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很不对劲……
像是这次……他总是对我的事情过于冲动,我甚至不用去找他了解原委就完全可以预料,这次又是涉及我的事。他会遮掩,让我觉得不是因为我,这些都掩盖得住吗?许渡春不太会撒谎,于是他总是沉默。
“算了,懒得管他的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做得太久腰有点酸了,我活动了下,对沈初晴说,“要到你的项目了,我去支持支持你的劳动成果好吗?”
“不管他了?行吧他这一时半会的。来来来,有请,有请。”她对我做出了一个招待动作。
21
趴在栏杆上看着沈初晴挥棒的动作,许渡春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刚才说的事情,又点燃了我心中的思考之灯。跳脱于初二那个时间点,高一的我再看这件事情,我发现,我对许渡春有一种占有欲。
我实在不想承认我对许渡春有占有欲,占有欲不是一个好词在我的价值观里,我喜欢自由,不想别人用奇怪的东西约束我,也不想用难以言说的感觉去束缚别人。
虽然我从来没有约束过他,但是我好像也会莫名其妙的去生气,不耐烦地对待他。这很不好,可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占有欲在作祟。
我有些愧赧。
至于我为什么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觉我对他有占有欲呢。因为许渡春一直展现的,好像只有我。他从未离开我,顺从着我,从我第一次向他伸出手时,他就应该属于我。这像是我们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我从来不担心他会抛弃我。潜意识里,我把他当做我的附庸,我从来不害怕什么。
我敲着空心柱子,想着我对许渡春原来也有不正常的感情。只是我太顿感了,意识不到自己情绪变化的不对劲,那现在看来,第一次不对劲就是他打人受伤的那个时候。
那天我跑到医务室,看到伤痕累累的他,我有些气愤,恨意从我的心里涌现。为什么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呢?他的脸上还有别人的拳头印,身上的一道道抓挠过的痕迹。
为什么要这样呢?像是被别人背叛后仅剩的自尊心在作祟,我喜欢用刺他去表现着什么。
我恨他,恨梅花在雪中作乱,恨那青色的山脉爬上他的肉身,恨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柔和地注视着我。
我是罪人,想把伤害他的人千刀万剐。不,不应该是这样,我在犯罪,我是罪人,不,不应该这样,这样不对。他也应该被我杀死!然后,再然后……要不把他锁起来?
那到底应该怎么样?怎么样都不对劲!我向他发火,企图逃离这个梦魇,可我永坠无间地狱。他再次唤醒我,来到我的身边,抱住我,请你不要骗我。
我中了邪。现实和想象我有点分不清了,只是欢呼声将我眼前的迷障扫清,沈初晴打完了比赛。不是很专业的比赛,她差了点运气,得了第二。
她走过来,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无奈叹气摇了摇头,我有时候也不太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我太容易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