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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扮相完成后,邓良忍不住看着镜子讚叹了句:“洛哥,虽然今年刚过没几个月,但我觉得,这身可能是你今年 1的古装造型!”

镜中人眉眼一抬,高洁如山顶初雪,矜贵胜王宫贵胄。

“和我以前的古装造型相比呢?”

邓良想了想:“以前都是比较帅气的,让人想接近。这次是比较仙气的,让人觉得你不食人间烟火,可远观而不可。”

黎洛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文化?跟你金哥学的?”

邓良噘嘴:“洛哥你又埋汰我。”

黎洛戳了下他肉嘟嘟的脸:“好啦,开个玩笑。对了,今天金仁怎么没来?”

“他说有事,可能要下午才来。”

“太好了,没人打小报告,上午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浪了!”

邓良无语:“哪儿有时间浪啊,马上就开拍了好不。”

“几分钟也能浪。”黎洛道,“你去外面跟导演说一声我好了,问他什么时候开拍,我看看还可以浪多久。”

“知道啦!”邓良干活儿还是积极的,立马小跑了出去。

黎洛从化妆椅上站起身,拨了缕及腰的乌黑长髮到身前,对着镜子打量了自己一番。

从来没演过这种纯净无瑕的冷感美人儿,竟然也不是很违和。

难道是跟某位大冰山待久了,自然而然地沾上了高冷的气质?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镜子里的自己,转手便发给了段明炀:

[你说,我俩要是性格互换,我是不是就是这种样子?]

段明炀回得很快:[你是现代人。]

“噗。”黎洛笑出了声。

这么无聊的冷笑话,从段明炀这个冷酷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负负得正,还挺有趣。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黎洛接着问,[你那儿都十一点了吧?]

段明炀:[准备出去见个人。]

黎洛:[谁?]

段明炀:[王东升。]

黎洛脑内瞬间警铃大作:[他来找你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又想一个人偷偷解决?]

他质问三连发过去,段明炀过了会儿才回復:[不是,我想先看看他的意图,未必是来投靠我的。]

黎洛:[段兴烨都被踢出董事会了,权力也平分了,人也快坐牢了,他不来投靠你能投靠谁?你爸没有第三个儿子了啊。]

段明炀:[我上次故意试探他,看得出他还是有点犹豫,这次来,或许也是来试探我的态度。]

黎洛:[那你打算怎么办?]

段明炀:[利诱。]

黎洛:[如果行不通呢]

段明炀:[那就威逼。]

黎洛:[哇哦,好想见识一下传闻中心狠手辣的段总是怎么威逼的哦。]

段明炀:[你还是不要见识为妙。]

黎洛被他一本正经放狠话的样子逗乐了,又调侃了他几句,直到段明炀那边准备下楼赴约了,才结束对话。

刚好邓良从门外进来,说:“洛哥,张导让你先去站个点。”

“好,走。”黎洛抖了抖宽大的衣袖,将手机交出去,“要是段总来电话,记得告诉我。”

拍摄持续了一整个上午,开头就是场激烈的双人打戏,得亏了黎洛之前勤勤恳恳的训练,体力才能支撑到导演喊停。

跟他演对手戏的配角是个健壮高大的年轻新人,拍完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气。休息的时候黎洛路过他们几个附近,隐约听见他们在谈论自己:

“没想到洛哥看着白白净净的,体力这么好……”

“真的,颠覆了我以前对他的印象……”

黎洛得意地轻哼了声,拐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今天他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导演估计是怕第一天强度太高他会吃不消,只安排了一场戏,后面的日子应该就没这么轻鬆了。

说是轻鬆,其实他后背也被汗水浸得湿透了,不过精神还算不错,换下衣服后仍有精力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身材。

邓良在一旁不忍直视:“哥,我知道你身材好,但咱能把衣服穿上不?这还不是大夏天呢,会着凉的。”

黎洛转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腹肌:“哥这是给你树立榜样,跟哥学学,运动起来,把你的一块腹肌变成八块。”

“我胖我快乐,吃你家大米了?”邓良小声比比着,将一件保暖毛衣递给他。

黎洛抬起手臂穿好,随口问:“段总来过消息吗?”

“没有。”邓良说完,忽然想起,“对了,我差点忘了,深哥打过你电话,我接了,他说让你拍完戏再打给他。”

“嗯?他找我?”黎洛估摸着应该是段兴烨的事,立即抓过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反手一套,迅速俐落地穿戴完毕,继而拨通了江流深的电话。

提示音“嘟——嘟——”响了两声就打通了,传来江流深的声音:“喂,阿洛?”

“诶,是我,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儿?”

“在片场呢。”

“片场哪儿?”

黎洛莫名:“休息室啊,怎么了?”

“你去外边接电话,确保周围没有人。”江流深神神秘秘道,“哦对,也不能有监控。”

黎洛意识到可能有要紧事,也不含糊:“你等会儿。”

他将手机扬声器处捂住,转头朝邓良说:“我出去一下,可能得离开片场,要是张导有事找我,你再联繫我。”

邓良点头:“好!”

黎洛关上休息室的门,一路往外走,与路上遇到的好几个工作人员,镇定自若地笑着打了招呼,一直走到僻静的拍摄场地週边。

这地方出入需要工作证,粉丝进不来,相对比较安全。确保了周围没有监控之后,他才重新接起江流深的电话。

“好了,到底什么事?”

“你就在片场待着,哪儿都别去啊。”江流深说。

“啊?为什么?”

“我早上刚得到的消息。”江流深压低了声音,“段家把段兴烨保释出来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

“卧槽?”黎洛忍不住骂了句,“这么快?”

保释倒不在意料之外,以段家的财力和手段必然可以做到,只是他没想到段兴烨的事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居然才几天就被保释了出来。

“你先别急,虽然他出来了,但等警方整理好证据,还是得上法庭的。”

“那如果他这期间找苏芷和段明炀的麻烦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他的人身自由是受限的,不能骚扰举证人,更不能出国,所以苏芷和段明炀相对来说都比较安全。”

黎洛稍稍安心了些:“那就好。”

“好什么好。”江流深无语,“他不能找苏芷也不能找段明炀,难道就在家老老实实呆着?你猜他会去找谁?”

“……该不会是我吧?”

“你说呢?”

“……好像有可能。”

“所以我让你别离开片场,在那儿他应该不敢下手。”

“你别担心,我现在在他认知里是跟他一伙儿的,就算他来找我应该也只是跟我商量对策。”黎洛裹紧了羽绒服,“我本来还想让段明炀这几天争取拿到人证的,现在看来有点——”

他说到这儿,脑中忽然察觉一丝不对劲。

按理说段兴烨回家这事段明炀不可能不知道啊,怎么从早上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保释的消息的?”

江流深:“上午十点左右吧,段家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人都办完手续了我才知道。”

十点……段明炀那儿差不多是凌晨两点,可能是睡了,所以才没收到这个消息?

可撇开这个不谈,为什么他昨晚见完王东升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应该啊……

“我先联繫下段明炀,之后再跟你说。”黎洛皱眉,“他应该考虑到这种情况了,肯定有办法。”

“嗯。”江流深难得没反驳,“总之你也别太担心,有什么事,我们会护你周全的。”

“我们”?江流深居然也有和段明炀意见达成一致的时候?

黎洛听了这话,有点想问“你和段明炀什么时候关係缓和了?”,但眼下显然不是问这种问题的合适时机。

“好,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段明炀答应过他,不会让他遇到危险。

他当然也不能让段明炀遇到危险。

待挂了江流深的电话后,黎洛立即紧接着打了个国际长途。

电话里一声提示音都没响,直接传来了人工语音。

竟然关了机?

段明炀似乎没有睡觉时关机的习惯啊。

此时一阵冷风刮过,黎洛一个激灵,望了圈周围孤零零的环境,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当机立断迅速往回走,边走边试着第二次拨出了电话。

依然关机。

快走到片场入口处的时候,第三个电话仍旧说着“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黎洛直接挂了,转而翻找手机通讯录,找到了金仁的名字,想着让金仁联繫随同段明炀出行的吴秘书。

只要人确确实实在酒店里,那应该就没事。

他手指按上电话号码的刹那,手机萤幕变成了黑底的通话介面。黎洛举起手机,贴到耳边——

无意间余光一瞥,瞬间竖起了一身寒毛,头皮差点炸开。

萤幕上映着一张蒙面男人的脸。

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

他压根顾不上思考,当即转手肘击,直砸对方面门!

然而对方的反应比他快了01秒,迅速后仰三十度躲开了攻击,紧接着抬手,用力一按手上握着的喷雾瓶,一团成分不明的水雾迎面飞速喷射了过来。

黎洛立即反手去挡,可水雾细密,迎风飘散,不可避免地冲进了他鼻息间,登时一股猛烈呛人的气味直达气管,整个喉咙几乎都快烧起来了。

“咳咳!操……咳、咳咳……”

他咳得眼里都冒出了泪光,边咳嗽边努力后退躲避,倚靠到了墙上,手机滑落也没空去捡,拳头使劲砸向片场入口处的门。

“来人!咳咳!有没有人……咳……”

他希望有人能听见过来帮忙,可惜对方没有给他过多求救的机会,两三步便追了上来,手上多了一块湿毛巾,二话不说直接紧紧捂住了他的口鼻。

黎洛立即闭嘴,努力憋气,然而咳得太厉害,还是吸入了一点,顷刻间头晕目眩,力气渐失,靠着墙缓缓滑下去,最终“咚!”一声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滑落的手机就躺着眼前,他半阖着眼,神志不清地望过去,祈祷电话拨通了——

萤幕显示号码刚拨出去,响了两三声之后信号才连上。

“滋滋——”

手机的震动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响起。

瞬间只觉一道寒意从他头顶贯彻到脚底。

黎洛费劲地抬起眼皮,望向站在他跟前、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想破口大駡,然而药物成分入侵,已经没力气发声了。

对方蹲了下来,注视着即将陷入昏迷的他,语气像往常一样毫无波澜:

“洛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