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就是什么。”(2/2)

然而,就是这句明显带着赌气和娇嗔的话,像一道等待已久的赦令,瞬间引燃了他眼底的光。

那灰蓝色的瞳仁里,猛地迸射出一种近乎狂喜的炽烈光芒,像是守候多时的信徒终于聆听到神谕降临。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一个可供思索的停顿。动作流畅得惊人,近乎本能,从沙发边缘起身,然后在她略显错愕的目光中,膝盖稳稳地、无声地落在了她面前那方柔软的羊绒地毯上。

不是单膝。

是双膝。

他抬起头,仰视着她,眸中方才那一丝狡黠和试探已然褪尽,只剩下纯粹的、几乎令人心悸的虔诚与专注。

姿态是武器。

此刻,绝对的臣服是最高效的示爱方式。

“好。”他应道,声音比先前更低沉,也更清晰,裹挟着一种全然的、不容置疑的顺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甚至未给她留出丝毫反应的余地,便已低下头,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脚背上。那触感,轻柔如蝶翼微颤,却又带着一种滚烫的、几乎要渗入骨髓的虔诚。

程汐的身体猝然一颤,一股细微却尖锐的战栗从脚背炸开,直蹿上脊椎,让她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他抬起脸,望着她因震惊而微张的眼眸,唇角牵起一抹极浅的、全然温柔的弧度,神情间是一种如愿以偿的、近乎释然的满足,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秘密的仪式。

他那专注的仰视和全然放松的姿态,无声地诉说着——因为对象是她,这便已是无上的愉悦与心安,无关屈辱,只有归属。

他的膝盖端正地跪在毛绒地毯上,脊背却挺得笔直,仰望她的目光专注而灼热。他再次低下头,开始虔诚地、细密地亲吻她的脚踝,然后是每一根纤秀的脚趾。温热的舌尖甚至试探性地、极其轻柔地舔过她圆润的趾甲盖,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不是在亲吻人的肢体,而是在膜拜一件易碎的、无价的圣物。

程汐的心跳彻底乱了章法。被他以这样全然臣服的姿态跪在脚下亲吻,带来的感官与心理冲击,远比那些虚构的文字强烈百倍,也…真实百倍。羞耻感仍盘旋不去,但更多涌起的,是一种被捧在至高处、被全然珍视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认知。

她望着他低垂的浓密眼睫,望着他仰起的、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颌,望着那因为这个姿态而微微滚动的喉结…同人文里那个冷酷、疏离、以绝对掌控为乐的“chen”的形象,在眼前这个温驯、虔诚、甚至流露出几分笨拙讨好意味的dante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化作了不可辨认的飞灰。

原来,那些文字里的强势与现实中的他,并非一体两面,而是截然不同的存在。至少,在她面前的这个他,是如此地……毫无保留。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萦绕心头的那些不安和疑虑,也在这份过于直白、过于冲击性的虔诚面前,悄然散去。

甚至……心中隐隐浮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带着点微妙掌控欲的念头。

她的脚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试探着,轻轻碰触到他微凉而柔软的嘴唇。

这是一个测试,是一声无意识的宣告。

dante的身体极轻微地一僵,随即猛地抬眼,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了更加炽烈、更加幽暗的火焰,如同干燥的荒原被投入星火,翻涌着狂喜、兴奋,以及…一种近乎饥渴的、全然的期待与顺从。

她在回应。

她在探索。

她在确定自己拥有权力。

他非但没有避让,反而微微张开唇,像一头等待领受恩赐般,用湿热的口腔,轻轻含住了她的脚趾尖。

程汐的呼吸蓦地一窒。

那湿润、温热的包裹感,伴随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渴望,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瞬间照亮了她心底某个从未被触及的、隐秘的角落。

这个夜晚,似乎正不可阻挡地朝着某个她从未预想过的、隐秘而刺激的方向急转直下。而手握方向盘的那个人…此刻,似乎变成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