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秉居笑笑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亲王眼眸:“其实,倘非来到这里小住,我始终是不敢靠近你的,殿下。”
大学士伯爵府上的二婚女高嫁当朝摄政亲王家门,本就是世人白日做梦都不敢有的妄想,出嫁前父亲狗血淋头骂她僭越门阀攀附天家必遭报应不得善终,没错,她那时大抵也是当真昏脑壳,不顾一切了。
面对这样情绪低落的乔秉居,亲王忽然想,今日中午那一声“阿衡”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了。
亲王松开十指交叉在一起的手,抓抓膝头衣物又松开,说:“我没有在故意躲着你,我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相处方法,对不起。”
乔秉居心下一松,抓住突破口问:“你有朋友么?”
“什么?”亲王似乎没听明白。
乔秉居耐心重复问说:“我是问除去朝政公务,你私下有交游的朋友么?”
“有,也不算有。”亲王拿不准,她不知“私下”的判断标准是什么,若不带朝政即是私下,那亲王算是没有朋友。
亲王身居摄政,不能有朋友,也不能与人交游。
乔秉居被这模棱两可的疑惑回答答得心里酸热,她伸手拍拍亲王肩膀抿嘴笑起来,故意用轻松愉悦的调子说:“不然你就凑合凑合,和我做朋友吧!”
“我们?”亲王眉眼弯弯笑起来,神色间似有无尽温柔,总能轻易就让遇见的人沉醉其中:“我们可以做朋友么,那我们应该比朋友关系更近一些。”
乔秉居点头肯定:“是呀,就像我和冯筑。”
看着乔秉居把拍过自己肩膀的手收回去放到膝盖上,亲王鬼使神差说:“转运道同知正使冯唐之女冯筑么,我们成亲那日她和她夫君随冯唐来我们家中,我见过她。”
“你记得她?”乔秉居听见亲王说的那句“我们家”,指尖有些发麻,好奇怪的感觉。
亲王说:“嗯,记得,你朋友嘛。”
“我们家”三个字带来的别样滋味迫使乔秉居抓偏亲王后来所言的重点,忽就高兴起来拍着膝盖说:“白珍珍女官。”
虽不知为何忽然提起白珍珍,亲王说:“是陛下身边一位司掌诸务的女官,以前也曾照顾我在崇仁宫的起居,你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