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清顿了顿,一笔一划地郑重写着,眼睛一直盯着李方潜,脸上明暗交替,混合着不舍与深爱。
“枕?”李方潜认出来后,仍旧不解。之前写的“山”啦“石”啦,李方潜已经被熏陶地瞬间了然,突然一个枕字,他却除了床帏桃色什么都联想不到。
沈拙清嗯了一声,也低低笑了,嗔怪道:“忘记我俩姓啥了?”
沈和李各取一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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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司机提醒到站了,李方潜觉得,这个幼稚的游戏,他们可以玩一整天。然而司机不耐烦地催促、一车人大包小包的行李,无一不提醒他们,没有一整天了。
公交站台离车站有不短的距离,沈拙清只有一个背包,不费什么力气就下了车。失去车窗的庇护,空气中的凉意就不住往鼻子里钻,沈拙清立刻打了个喷嚏。
李方潜赶忙给他穿上自己另带的外套。这也算是他的私心,临走前,让他带走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总好过雁过不留痕。
沈拙清怔怔闻着属于爱人的气味,突然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拿手指写字,写在纸上也好啊,多少也算个纪念吧?
可是不能重来了,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沈拙清裹紧了外套,爬过了一段很高的楼梯,才终于到了候车室。
“这台阶数量,快赶上新图了吧?”李方潜回头望着密密麻麻的阶梯,仍在努力活跃气氛,“还好你只带了一个包,不然还真不好搬上来。”
沈拙清却只是埋头往前走着,脚步匆匆,一言不发,李方潜甚至有些跟不上。
直到进了候车室,沈拙清才停下来,低头猛吸了一口外套的气息,仿佛那是什么能量源泉一般,挣扎着动了动嘴唇。
此时说话是件难事,因为满腔的酸涩正在往上涌。但是不能哭,谁都不能哭,否则就真的走不了了。
“方潜我们到了。”沈拙清顿了顿,才调整好呼吸,接着说:“我刚刚走得特别特别快,所以现在还有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了,我们说说话吧”
原来,刚刚匆匆赶路,是为了能留下大块的时间话别。李方潜眼眶刹那间就红了,抬手摸了下鼻子,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别哭,不能哭,不然他会舍不得走,他会更难过
“回b市记得好好教书。”好容易压抑住了哭腔,李方潜张口却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少和叔叔阿姨置气,课上累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
“别太拼,要好好吃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