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现在看到你受伤我也会难过,你遇到危险我会担心,那是因为”
“别说了。”顾言打断他,眼睛却没有看着他,只是盯着桌上某个空茫的一点像是微微出神。
那样的神情让人看了莫名其妙的觉得难过。
危险落下的时候扑向他,在半山腰上吻他,是因为医生的身份。
生病了放下男朋友赶来照顾他,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陪着他,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段情谊。
他甚至不用开口,庄念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并且精准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撇清。
顾言嗓子里发出沉沉的哼笑,却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他重新端起酒杯喝尽了里面的酒,对庄念说,“吃饭吧,你太瘦了。”
庄念早就知道,他们之间这种短暂的假性的相安无事终是要结束的。
只是没想到会结束的这么突然。
临市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他们坐飞机回到了那座充满无解的问题和无望的未来的城市。
庄念本来也没带什么行李,连身上穿的这身衣服都是顾言准备的,‘再见’这件事,实在耗费不了太长时间。
顾言腰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就算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我派车送你回去?”顾言和他相对而立,一反常态的用了疑问的语气。
俯视的关系,他狭长的眼睛半阖着,显得意味不明,又因注视的模样太过专注认真,让人看了有些伤心。
“不用,我们接下来不顺路了。”庄念扫了一眼身上的西装,“这套衣服,我想你也应该穿不下,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言便打断道,“要还。”
庄念心里揪痛,抿唇半响,点了点头说,“好。”
这一语落地,就实在没什么好寒暄的了,庄念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顾言立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每一步都迈的从容又坚定,当真是一点留恋也没有。
飞机落地已经是深夜。
庄念随便在出站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报了自家小区的名字就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不再作声了。
半路,他收到了一封国外发来的邮件,正是顾穆琛口里所提到的那个权威脑科专家亲自给他发的。
大概讲述了一下顾穆琛的病情,说手术虽然风险很大,但并非没有成功的案例,并在结尾贴心的附上一句:rest assured, y friend。
(放心吧,我的朋友。)
庄念回复过邮件,看了一会掠过窗外的路灯,慢慢闭上了眼睛。
出租车很快到达目的地,小区内的光线昏暗,年久失修,很多地砖已经翘起,庄念每次回来都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