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川沉默片刻转回客厅,从矮桌下的抽屉里翻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那捏着药瓶往卧室走,无奈的直摇头,简直就想说一句胡闹。
一个医生,竟然用速效救心丸治疗精神疾病。
但一想到庄念七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又涌起一阵无可奈何的难过。
他一个旁观者都要被折磨的抑郁,当事人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庄念吃过药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酒量低的人就是有这种好处。
夏青川替他盖好被子,无奈道,“能睡着就好。”
怕人出事,夏青川守到了凌晨三点多才离开。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恐怕这会已经连回去的车都没有了。
可他没有外宿的习惯,和庄念认识七年,唯一一次在庄念家留宿,是因为前两个月赌鬼老爸强行霸占了他的房子。
门口的鞋柜上放着两把钥匙,一串和车钥匙拴在一起,是庄念的。
另一把孤零零的小薄片,是顾言的。
夏青川思忖片刻,将那把钥匙揣进了口袋里。
怕饶了庄念睡觉,夏青川特意放轻手脚将入户门轻轻推开。
走廊里的声控灯就在这时刷地亮了,他欲要抬步向外的脚步一顿,看到了斜倚在墙面上的顾言。
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向彼此。
顾言黑如点墨的眸子微微一颤,视线重新落在地上,“他睡了?”
短短几个小时而已,顾言的嗓子已经哑的几乎不能发声。
夏青川应了一声睡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闷声问了一句,“我要是不出来,你准备一直等下去?”
虽然顾言刚刚只与他对视一瞬,但夏青川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眼底情绪的变化。
像是等待宣判的被告人,忐忑又卑微,而这种情绪显然与顾言这种身份的人不相配。
顾言又扫了他一眼,撵动指尖,那是人想抽烟时下意识的动作。
刚刚被揍那么狠的窝囊气突然就散了不少,夏青川立在原地片刻,“介不介意送送我?”
顾言的司机还等在小区外面,两人顶着雨坐上车,未等夏青川开口报地址,顾言就开口把他的小区名字念了出来。
夏青川瞥了他一眼,牵了牵嘴角,“你该不会连我家的祖坟在哪都查清楚了吧。”
顾言捏出一根烟点燃,一簇星火在车厢内明暗,吞吐道,“差不多。”
夏青川嗤的笑出了声,摇了摇头。
他总有一种感觉,顾言应该知道他和庄念不是那样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