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七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她也说不出来,好半晌,突然对容词鞠了一躬致谢,用伞盖着食盒走了。
回门日
短暂的沉默被容词打破,小碗主动去外间拿江知酌的药。
“先喝哪个?”小碗拿着汤药和牛乳搁在里间的桌子上,询问对方。
江知酌伸出右手,说:“把药给我,牛乳是你的。”
“我为什么要喝牛乳?”小碗把药递给江知酌。
仰头把药饮尽,江知酌一时间有些赞同小碗刚才说的话,这汤药着实苦口。
江知酌把苦味咽下,说:“助眠的,而且补充营养,你也太瘦了,以后睡前都要喝牛乳。”
小碗没反驳,因为瘦弱,练功的时候经常力道不足,她自己是知道的。
看着小碗双手捧着碗喝尽了牛乳,“睡觉吧”江知酌站起身,给小碗让位置。
小碗看了眼蜡烛,缓步挪到床边,刚想张口说话。
“你嘴巴,”江知酌把头暼到一边,喉头滚了滚,挤出后半句“嘴角沾上牛乳了。”
小碗慌忙伸手抹去,在江知酌背后爬进了床里侧。
江知酌走到烛台边上,熄灭了里间的蜡烛,脱下自己的鞋子搁在床边。
小碗缩在床头,江知酌靠在床尾,两人之间隔着整个床的距离。
“所以,你那会……”小碗先开口,“是为了确认我没有味觉?”
小碗仍抱着一丝希望问江知酌,这样她可以原谅他的唐突。
“不是,”江知酌说,“我撒谎了。不完全是,主要还是因为,我定力不足。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江知酌把匕首递给小碗,乌黑的刀身被套上了剑鞘,隐去锋芒。
“给你防身,”江知酌声音里带了委屈,“就放在床头的暗格,别赶我走,行不行。”
江知酌此刻像一个没抢到糖的孩子。
堂堂太子殿下卑微到这种程度,小碗狠了狠心,说:“我之前说你是因为好奇,那你现在是痴心错付,我劝你及时止损,我……真的不值得,也不会回应你,即使我们现在是有夫妻的名义。你有什么需要太子妃做的,我可以帮你,但是情感,我做不到。”
江知酌从床尾挪过来,掀被躺进床褥里,肩膀上的伤让他只能平躺,沉默地看着床顶。
“睡吧,”江知酌柔声道,“什么都不用你做,我喜欢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事,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小碗缓缓躺下,这个难题不知道怎么应对,不如先睡觉。
“手。”江知酌摸了半天没摸到。
小碗躺在里侧默不作声,江知酌刻意动了动身子,带到了肩上的伤口。
“嘶-”江知酌轻轻吸着气。
“别动。”小碗把手过去,按住江知酌的小臂。
江知酌安静了一下,就把小碗的手腕摸到掌心里。
小碗没把手抽出来,而是冷静道:“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就当哄孩子了。其他的,你去找两位良娣。”
“好,”江知酌说,“我知道。”
小碗闭上眼睛准备睡了,江知酌掌心收了一下,又突然出声,
“如果做其他的会怎么样?”
“用你的匕首,把你变成江公公。”小碗冷哼一声。
“哦,”江知酌缓缓道,“那谁做太子?”
“不知道,到时候我说了又不算,”小碗打个哈欠,想翻身翻不了,“反正以你的身份,应该能做御前大总管。”
也不知道江知酌是怎么听到这话还能笑出来的。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江知酌不确定小碗睡着没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何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皇城经过一夜的大雨清洗,空气中充盈着清新的泥土和草木香,偶尔有私藏着雨珠的树叶,也被缓缓升起的旭日收走,风一吹,抖了个干净。
“秋少爷,秋少爷,”容词在外面敲门,“今日……”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秋惊叶精神抖擞,说:“干什么,不就是三朝回门嘛,昨天你说过了,你现在该喊的不应该是太子妃吗,起不来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我哪敢,太子殿下在呢。”容词让开门口,“你随我一同去检查今日的礼单。”
秋惊叶听后变得兴致恹恹。
看到一院子的礼品和门外十几辆马车,不禁张大了嘴巴。
秋惊叶震惊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再娶一位进门嘛?”
容词把册子拍在秋惊叶胸口,道:“别胡说,让太子殿下听见该生气了。日后跟在殿下身边,多警醒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