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2)

“你如果不听我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做法,你自己考虑。”

容词哪还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跟着小碗,保护小碗,最后才能在江知酌那留个命在。

小碗看着容词站起身,笑了下,说道:“都去睡吧,明日……”

话没说完,小碗站起身,看着房间门口。

众人随着小碗的目光,房门从外被人推开。

“师父!”天一惊呼,“是师父!”

小碗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乙尘大师。

“老衲来得不巧,”乙尘合手向小碗行礼,“正遇上太子妃提点下人,唐突了。”

小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乙尘,她还没行过拜师礼,可乙尘早就把尘字苑交给她了。

白竹看有人来找小碗,带着容词和初十七退出了门外。

“师父,请喝茶,”小碗跪在乙尘腿前,恭敬的双手奉茶,“您是专程来寻我的嘛?”

乙尘点了一下头,接过了茶盏。

“你看上去,比去年沉稳了不少,”乙尘说着话,“苍赤公主的事,为师已经听说了,你缘何要去越州?”

“太子把虎符给了我,”小碗说,“我要……替他守住越州。”

“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你打算如何做?”

小碗端跪着思考:“皇上若是把越州割给苍赤,我就出兵,守备军加上越州有的兵马,可以击退苍赤。”

“然后呢?”乙尘问。

小碗抬头看着乙尘。

“然后你就要代替太子,成为抗旨的罪人,是吗?”乙尘继续说着。

小碗点点头。

“你写了和离书,就能不牵扯上太子。他若登基,你还能等他救你,是吗?”

小碗点点头,说是。

“他若输给恒安王了呢?”乙尘问,“那你要如何?”

“我没想过太子会输,他就该坐上那个位置,”小碗说,“如果他输了,也只是因为皇帝偏心,不是因为太子不好。”

江知酌若输了,小碗就更无畏自己的下场了,她走到今日,流言和苦难一直伴随她,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楚国和苍赤之间的国仇家恨呢?”乙尘问小碗,“何时能停歇?”

小碗不知道乙尘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说道:“苍赤根本没有没有交好的诚心,和亲不可行。”

小碗没想过这个问题和她有关。

“为师说的不是和亲之事,”乙尘看着小碗,眼神如深潭,“燕王之事,你应当全部知道了,你以为为师和秋太傅这次选的是太子吗?”

小碗不解,不然呢,难道是江慕安?

小碗抬头看着乙尘的眼睛。

棋中人

“这把剑,是二十多年前,我师父留给我唯一的物件,”乙尘将剑鞘抬起,“在我手里未曾出鞘,你剑法精绝,现在是苑主,该由你来磨砺它,带它重见天日。”

小碗想站起身,接过那剑鞘抽出剑身,却尴尬地发现自己方才跪了一会儿就起不来了。

就着这个跪姿,小碗双手接过剑鞘,拇指细细地摩挲了一下剑鞘上的花纹。

剑鞘是低调的银灰色,经过时间的沉淀,更添了一番古韵,上面勾勒了几处叶脉的形状,小碗识得它,是菩提叶的轮廓。

小碗握住剑柄,端详了一圈,比一般的剑柄要细一些,更贴合小碗的手掌。

“剑柄是新磨的,”乙尘解释,“图案大约是你喜欢的白梅。”

原木色的剑柄添上未着彩的梅枝,简单内敛,很衬小碗的心意,小碗爱惜地抚摸着浅浅的刻痕。

“徒弟现在更喜欢银杏。”小碗不解风情地阐述另一个事实。

右手稍稍用力往外一拔,银刃出鞘,天一在一旁忍不住“哇”出声。

出鞘之前小碗也认为这把剑是太师父留给乙尘的一个念想之类的,毕竟太师父也是出家人,应该不喜欢舞刀弄剑。

银刃如冰,纤尘未染,其锋利却不输任何一把刀剑,虽多年未问世,一旦出鞘,光芒不可遮,带着不可冒犯的杀气,又有沉静一切的矜贵。

“师父,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小碗眼中是溢出来的兴奋。

“太久了,”乙尘抬眼看着一盏烛灯。

乙尘想,二十多年了,还有人记得吗?

“它叫‘太久了’?”天一忍不住问。

“它的名字还是问苑主吧。”乙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