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缓缓伸向了杨武的后脑,杨武猛然抬头,眼前冒出了个人影!
“谁!谁来了!来了!坐!”杨武吓坏了,一下冒出好几句。
“嚷什么,一惊一乍!”薛运来了,也被杨武吓了一跳。
杨武长出一口气:“你怎么来了?马尚峰呢?”
“马判官还回不来,山巡县有点冷,我给马判官带身衣服。”
杨武摇头道:“这里没衣服,他衣服都在凡间呢。”
“罢了,我给他买一件吧。”
杨武道:“你不急着走吧,不急的话,在这住一晚,陪我解解闷。”
他想找个人作伴。
薛运摇头道:“急呀,事多着呢,我这就要走。”
“那你走吧,不送!”杨武回了正院,接着坐着。
薛运在前院站了片刻,抬起头,看看周围的雾气,低声说了一句:
“给脸不要是吧?”
杀气升腾!
浓雾,瞬间散了。
县太爷,你磕是不磕?
清早,薛运睡醒,徐志穹给了他一块金锭子。
薛运掂了掂分量:“这是哪里来的?”
徐志穹笑道:“田知县送的。”
“他会好心送你?”
徐志穹道:“田知县这人大方,这东西在他府上有的是。”
薛运慨叹道:“这也是人家这么多年辛苦和稀泥赚来的。”
徐志穹笑道:“无妨,我替你谢过田知县了。”
两人在酒肆里吃了些东西,徐志穹给了薛运一支干花。
这株干花,是徐志穹模仿秦长茂的刷牙子做出来的, 能告知危险。
薛运神情窘迫:“你送我这个作甚?这个是,不能乱送的。”
徐志穹道:“我也不想送你,可我眼下只会这个,我在关希成身上留了个记号,这些日子,难免田知县会有杀人灭口的心思,倘若关希成遇险,干花就会开放, 届时你去议郎院找我,我想办法救他。”
薛运愕然道:“你还会异术,这当真厉害,七品议郎都会这个么?”
“等你升了七品便知道,这些日子你自己也小心些,记得每三天去议郎院一趟。”
……
徐志穹回到议郎院,看到杨武坐在院子里,神情忧虑。
“怎地了?饿了?”
杨武摇摇头道:“你给我买的纸人,只剩下骨架,身上一片纸都没有了。”
徐志穹沉默片刻道:“或许是昨夜风大。”
“昨夜风不大,雾大!”杨武看着徐志穹,“昨夜薛运来过。”
徐志穹一惊,他以为薛运昨夜在客栈里踏实睡觉。
“他来做什么?”
“他说山巡县寒冷,来给你拿衣服,我说这里没有衣服,他就走了。”
薛运这个人很怪, 徐志穹有些看不透他。
起初以为他是个莽撞的年轻人。
后来发现他做事并不莽撞,而且很有分寸。
就像关希成这件案子, 薛运提供了很多帮助,却从不干预徐志穹的决断。
这人总像抱着某种目的而来,可徐志穹又想不出他的目的。
有一点可以确认,他昨晚不是来找杨武麻烦的。
可纸人又是怎么回事?
说风大,是怕吓坏了杨武,再大的风也没有这么伶俐,把骨架留下了,把纸片剥的干干净净。
薛运或许知道些内情……
上午,徐志穹去了青衣阁,探望大师姐。
师姐的绷带拆掉了大半,正照着镜子,看脸上是否落下来了疤痕,徐志穹在旁指点道:“这里刚刚结痂,睡觉的时候仔细些,不要再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