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休笑笑,笑声听着慵懒又有磁性:“多谢七爷抬爱。”
陈子轻偷瞥他一眼,咳了声就镇定下来:“我不想管大家族企业。”
声音很小很轻,周今休不知听没听见。
人的心情会影响磁场,只有心情好,运气才会好。陈子轻吃掉最后一块甜点,他的心情完全好起来,飘飘然。
周今休就是在这个时间点拿出了那份,在他口袋里捂热了的检讨。
陈子轻逐字地看,认真地看,一行行往下看。
周今休看上去十分从容,实际掌心覆着一层汗,心跳绷在喉咙里,他重回课堂,紧张,气息都有点没出息的沉乱。
陈子轻把检讨翻页,原来三千字有这么多啊,他对字数的概念有了立体的认知,觉得自己设置的字数确实可以对半。
高考作文也只要求不少于800字呢。
周今休注意到陈子轻看到什么地方,凑近了点:“怎么,有错别字?”
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信心,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这份检讨他写完后检查了不下五遍,标点符号都用得严谨,怎么会有错别字。
“半天没反应?有错别字你就说,我重写。”
周秘书严格要求,不允许有丝毫残缺。
陈子轻回神:“没错别字,我就是感觉你的字很好看。”
周今休眉梢一动,这是在暗示,要他写毛笔字,好判断他这个替身能不能满足瘦金体这最后一项,满足了,就把他提上去,给他升位?
他摩挲左手的指腹,毛笔字写是会写,就是平时没时间写,生疏了。
陈子轻把检讨叠起来:“我全看完了,写得还算是细腻。”
周今休不满足于只得到了一个细腻的点评?他靠近几分,清凉的气息拂在眼前人的脖颈里:“没别的了?”
陈子轻看着他的眼睛:“我一字不漏的看完了,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周今休愣了一瞬,他偏开头,面颊泛起可疑的红。
陈子轻将检讨收进抽屉里的,他的袖子上带着一圈黑纱,上面有个白色的“孝”字。
周今休的目光肆意地在他身上扫动:“满分是100,能打多少?”
陈子轻说:“120。”
周今休一下就不说话了,他突起的喉结短促地滚动几下,面颊那抹红重了一度。
陈子轻在心里哼哼,今非昔比,我治你轻轻松松。
这么想的陈子轻几天后的晚上就让周秘书来了个措手不及。他瞪着夜袭的年轻人,半真半假地气道:“周今休,你无不无耻要不要脸,你趁我睡着偷亲我?”
周今休无所畏惧地站在床边:“没亲到。”
陈子轻扬声:“那还不是我及时醒来了?我要是晚点醒,嘴都让你亲肿了!”
周今休的视线落在他嘴上。
陈子轻用手捂住。
周今休胸膛震动地失笑出声,快四十岁的人了,装什么可爱。
装吗?
没有,就是可爱,压根没装。
周今休精实的腰背弯下来,他戴着白手套的假肢放在陈子轻捂嘴的手上。那一霎那间,有微弱的电流划过他的心脏,说不清是生理性的麻,还是生理性的烫,又或是两者都有,都很凶猛。
陈子轻在被周今休拉下手,牵住的时候,不着四六地甩出一句:“今休,我不喜欢性经验丰富的,不干净。”
“是吗。”
周今休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那你觉得我接触的小男生多,能让你初次体验较好,所以你三番两次的说要跟我试,还说这个月就忌口,和我感受同性恋的亲热?”
陈子轻言辞认真:“你确实是我身边综合条件里排第一的,但性是性,爱是爱,怎么能混为一谈。”
这话相当于是在说,你想和我谈爱,我不想,我只愿意跟你交流性。
上司就这么戳穿了下属对自己的情感。
周今休一时没开口。
陈子轻闻着周今休身上不掺杂丝毫烟酒的味道,感受着他手掌的体温和骨感,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总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掺杂情感方面的东西。”
周今休忽地挫败一般摇摇头,哭笑不得道:“轻轻,别像吓庄矣那样吓我,扯我钩子了,我都被你钓成智障了,随便你煎煮烹炸。”
陈子轻的小算盘还没正式敲响就被拆穿,他有点尴尬:“那行吧。”
床头亮着的灯光暖黄颇有情调。
周今休单膝跪在床上,从上到下地凝视眼皮底下的人,我这几天在练习如何跪得最好看,已经小有成就,不过,有些事我可以对你坦白,有些事还不行,还不是时候。
“今休。”
周今休发出的音节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