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摆酒席,以后再领证。”琴姨说道,“c镇这种小地方,在祠堂摆席了,等于是祖宗门认了人,比领证还好使。”
琴姨看着王雪娟和曼招弟,语重深长,“并不是说早结婚不好,而是这个‘早’,不能是十来二十岁的‘早’,这个年龄段的你们,思想未成熟,根本担不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以前的人想法很传统,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很少离婚。现在年轻人幸运,能自由恋爱,正是因为自由,所以更应该慎重。可不能衝动地与某个人定下终生,更不能轻易地把自己交给男人,一辈子这么长,要熬到什么时候才到头?”
晚饭后,罗盈春载曼招弟回曼家拿暖炉。
“刚才王雪娟和琴姨聊天,你怎么不说话?”罗盈春问曼招弟。
“你不也没说吗?”冬夜冷,曼招弟戴上围巾,口鼻呼出的气团成了雾。
罗盈春拿出兜里的车钥匙,开锁后扶着曼招弟上车,又帮她戴好安全头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雪娟说的事,我心里明明反感,可不懂怎么反驳。”
“算命我能理解,可用算命来决定一个胎儿的去留……还有什么旺家命,孩子克父母,这些根本没办法判断真假,就这样轻率地放弃一条生命,我难以理解,也无法接受……”
“我也理解不来。”曼招弟说道,“可比起事情的对错,我更在意别的。”
“什么?”罗盈春问。
“王雪娟的态度,她觉得这些事很平常。”
罗盈春一时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这么说吧,刚才琴姨提到十九岁嫁人的女生,你最先出现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话,先想到女孩年龄太小了,不适合结婚。虽然每个人都有选择婚姻的自由,可十九岁太年轻了,而且这个岁数怀孕,很容易让人误会是被孩子束缚而不得不结婚。当然,不排除这对小情侣是互相喜欢而组成家庭,可我个人认为,女孩子不能过早结婚,更不能过早怀孕。”
“琴姨和你的观点一样,都不讚同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过早结婚,更不应该衝动地未婚先孕。”
“可王雪娟关注的,是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成婚。”
曼招弟说出自己的想法,“换句话说,在王雪娟的潜意识里,她认为女孩子十九岁结婚是平常的,哪怕这么年轻已经未婚先孕,也是很平常的。”
罗盈春一愣,眼睛闪过了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或许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琴姨虽嫁到了c镇,但仍保留着出嫁前的婚恋观;而你不是这个镇上的人,所以难以接受陈婷奶奶靠算命决定胎儿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