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这下可睡不着了。身上越来越烫不说,这超渡的经文声越来越大,足可见,给他超度的道士很是厉害,也足够虔诚,不然经文的声音不会递达阴司。
齐霄赶紧给老板打了电话,突然有人超渡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难道说,是他该走了,所以才会被超度?
可是,他还不想走。
“你说有人在超度你?”泰山王听到这话,也觉得很意外。
“嗯。虽然我也觉得这事不太可能,毕竟我都死了几百年了,谁还能想着来超度我。但,我现在浑身很烫,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人在道观里给我立了牌位供奉,然后有道行高深的道士正在诵经超度。”
齐霄说着吐了口气,他现在巴不得把衣服脱个精光,实在太热了。
“你别着急,我查问看看。”
泰山王说着挂了电话,齐霄这会热得不行,巴不得找个深潭把自己泡在里边,可能会好受一点。
你这伤怎么来的?
江以沫刚刚下山,才钻进车里,就接到了泰山王的电话。
“老板,过节好啊!”江以沫也不知道泰山王要不要过节,但拍个马屁总不为过吧。
“好个屁。是你干的吧?”泰山王问道。
“什么?”
“你在道观里给齐霄立了牌位,让道士念经超渡他了?”
江以沫很诧异,“老板,你在我手机里装了跟踪器吗?你怎么知道,我才刚从玉皇观里出来。”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事。人家让你超渡了吗?要你立牌位了吗?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大活人,还是怎么着啊?”
被老板这一通数落,原来做好事不留名也会被骂呀。
“老板,不能给齐霄立牌位吗?”江以沫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当然不能。我看你最近跟齐霄关系不错,他对你也挺好,怎么个意思,他对你好,你就把他送走啊?”
江以沫真有点傻眼了,“怎么会送走齐霄?那个秦九的牌位也供在观里,也念经,怎么就没事,齐霄怎么就送走了?”
“秦九跟齐霄能一样吗?齐霄作为判官受过阴司最严厉的刑罚,你给他立牌位,让道士念经超渡他,那他就只剩下魂飞魄散这一条路。你这业务不精,做事能不能先问问可不可以做。赶紧的,去把牌位给我撤了,经也别念了。齐霄要让你给整没了,你也别想活”
泰山王气匆匆地挂了电话,江以沫赶紧下车,也不管下不下雨了,光着头就往山上的玉皇观跑。
一口气跑到玉皇观,柳道长还跟那里打坐诵经呢。
江以沫先去抓了那牌位下来,然后喘着粗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停道长别念”
柳道长也诧异,站起身来,见她头发都湿了,胡乱地贴在脸上。
“姑娘,怎么啦?”柳道长问。
“道长,这牌位我不立了。今天麻烦你了”
江以沫气都喘不过来,双手紧紧地抱着齐霄的牌位,像是怕被谁抢走一般。
“姑娘,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不立了吗?”
“道长,这个不能说。今天真的麻烦你,也谢谢你了。”江以沫朝他鞠了一躬,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腿却一瘸一拐的。
柳道长赶紧追了出去,“姑娘,你腿受伤了?”
“没没事,就是刮破点皮,没什么大碍。”她说着往外走。刚刚一口气跑上来,真没顾得上腿疼。但这会,她觉得腿上好像在流血,因为能感觉到有液体流出来。
还没走几步,江以沫就摔倒了,手中的牌位也摔在地上。她正要去捡,柳道长便替她捡了起来,然后伸手扶她。
“姑娘,你还是到厢房去歇息,一会我替你看看腿上的伤。”
江以沫这会只觉得腿很疼,被人扶着走路都有点困难,想要拖着这条腿下山,怕是痴人说梦。
柳道长把人扶到了厢房,然后又去拿了些治外伤的药出来。江以沫把牌位放在一边,这才轻轻撩起裤腿,原来缠着纱布的地方已经出血,而那血的颜色看着还不太对劲,黑红黑红的,微微还带着点恶臭。
总不会,就这么半天,她的腿就烂了吧?
江以沫这会儿有点慌了。
柳道长看到那黑红色的血,便觉得这伤不简单,不是什么寻常抓伤,应该是被阴物所伤。
他拿了把剪刀,剪开缠着的纱布,轻轻地把包裹着的纱布取下来,这才看到几道抓痕在腿上又深又刺眼。
那抓痕已经化脓,流出一些黑红色的液体出来,而且伤口已经肿了,红通通的,看着有些骇人。
江以沫看到自己的腿,也吓了一跳。难怪她觉得很疼,没想到伤口已经这样了。她明明已经上药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姑娘,你这伤怎么来的?”柳道长看到抓痕的时候,就想起了霍一宁手臂上的伤,只不过霍一宁的抓伤没有红肿化脓,看起来没这个吓人。
霍一宁说莫愁判官伤在了腿上,如今伤的地方也对上,伤痕也完全一样,难道她就是莫愁?
柳道长还真没听说过有活人判官,他只知道有活人无常。
难怪之前老黄说,那位莫愁大人在益都出现。如果是活人判官,这一切都能解释了。
“被我家猫给抓的。”江以沫说道。
“姑娘,你家的猫可没这么厉害。不是我吓你,这你伤是被阴物所伤,所以寻常的外伤药,对伤口没有用处,如果不好好处理,你这条腿可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