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没处理完,老旧的蚊帐就被放下。
秦书炀吻过贺光徊的每一个细小伤口,眼泪滴在贺光徊的伤口里,蛰得他生疼。
贺光徊努力往上够,嘴唇覆盖秦书炀的眼,秦书炀的脸颊,将他掉下来的眼泪咽下。
他太瘦了,秦书炀不敢太用力,他就已经气喘吁吁。
“炀炀……”说话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实在不受控制的呻吟,“专心点……做的时候整颗心都要拿来爱我……不要分心拿去掉眼泪。”
亲吻继续,亲吻比先前要重一些,变成了带着一点点发泄意味的啃咬。
从锁骨到腿根,咬痕和伤口交叠,变成了散落在贺光徊身上的花。
后来,秦书炀把满身是汗的贺光徊搂在怀里。
他嘴巴没离开贺光徊的锁骨,咬一口,吻一下,眼泪蓄满贺光徊的肩窝。
先前万般隐忍的情绪终于可以如火山里的岩浆一样倾泻出来。
“我真是气死了……”
“贺光徊,我恨死你今天不乖了……”
“贺光徊,你勇敢到能把我杀了。”
后半夜肾上腺素退去,贺光徊的疲倦疼痛反上来,冰凉的身体变成了个火球。
他难受的哼声比上半夜还急促,抓着秦书炀的手说自己哪儿都疼。
贺光徊疼得眼睛都睁不开,烧得迷迷糊糊却不准秦书炀离开。
“你又要去哪儿?”贺光徊努力半睁眼,声音模糊,视线无法聚焦,满房间乱扫就是找不着秦书炀的脸。
秦书炀不停地给他掖被子,按捺着焦急哄道:“幺幺听话,你松手,我去给你叫医生。”
“不要。”贺光徊抓着秦书炀的手抓得更紧,他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只能对着声音的方向掉眼泪,“我恨死你动不动就要离开我了。”
不管身上盖着多少被子,床前的小太阳取暖器开到几档,贺光徊还是冷得发抖。
原本就有旧伤的脚踝在新伤的作用下疼得他无论蜷着还是伸直都疼,一直在床上乱动不得安稳。
灯光刺眼,上半夜挂在秦书炀脸上的眼泪现在全转移到贺光徊脸上。睁着眼头疼,闭上眼又怕秦书炀下一秒消失不见。
贺光徊戚戚然不知所措,然而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紧拽着秦书炀,用尽他残存在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