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驳人面子的,男人就算再想赚这份钱也不至于让别人连着轰两次。
这下不用别人帮他收拾东西,他自己囫囵把黄布包着那些东西拢在一起,抱着就往外走。
一时间怒斥声和追着上去挽留的声音同时响起,贺光徊定在后面,情绪带着胸膛又开始剧烈起伏,倒抽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父母不多的一会又折了回来,原本满脸的盛怒,见贺光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又顿了一下。
努力平复心情后汪如芸攥着拳问贺光徊:“小光,妈妈问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开始数落贺光徊的不省心:“原本你去找小秦,我就已经很生气了。但念在你们太久没见面了,我也不讲你什么了。可回家来以后你饭不好好吃,药也是能躲就躲,你究竟要让我们怎么办?”
随后,汪如芸转过身来,离贺光徊很近很近,脸几乎要贴到贺光徊面前。
这一刻贺光徊能看到她眼尾增上的细纹,能看得见她很久没打理的头发,也能看见汪如芸眼底十年如一日给他的压力。
贺光徊忽然有些哽咽,仰头看着母亲:“我不想喝中药,不想去看中医,不想您们做这些没有用的事情。想您们能……”
“……能正常点儿”
这句话像一枚扔在平地的炸弹,在静默不过一秒后轰然炸裂。
汪如芸愕然直起身,带着不确定地语气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贺光徊不说话,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把头转朝一边,下意识地想逃避即将爆发的争吵,不知不觉间手已经挪到轮椅的钢圈上。
秦书炀挡在贺光徊身前,陪着笑脸打圆场:“小光不是这个意思,您还不知道他么?他那么听您的话,您说的话比我都好使,怎么可能说您错了是不是?”
汪如芸一点都没听进去,把秦书炀一把拽开,情绪比先前还激动,不停地问贺光徊:“我错哪儿了?我到底错哪儿了你要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着妈妈?”
“我没有冷漠地看您。”贺光徊转动轮椅,“我只是累了,想歇会儿。”
旋即他被汪如芸一把扯了回来。
贺光徊双腿无力,被重重一扯,脚掉下了轮椅,险些把他也扯摔在地上。
“您究竟要做什么?”贺光徊恼了起来,说话声难免大了些,仰着头扯着脖子对母亲说:“您看看您现在像什么样?您究竟还有多少理智在脑子里?”
贺光徊从来没看过汪如芸这么失态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永远体面,也教他永远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