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偷偷擦着眼泪,就见谢淮序走了进来,向他行礼,小舟闻声跑了过去,抱住谢淮序的双腿,把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衣摆上,闷着声音哭道:“姐姐还不回来吗?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谢淮序牵着他的手重新坐在台阶上,温声道:“你姐姐已经回来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回来。”
小舟和荷花皆是一愣,小舟眼底的泪花顿时亮闪闪的,又奇怪道:“她为什么不能回来?这里是她的家。”
谢淮序略做思忖:“因为她在相亲,她要成亲了。”
“成亲?”
“成亲?”
小舟和荷花异口同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小舟太真地发问:“姐姐要和谁成亲?为什么成亲就不能回来了?”
谢淮序好整以暇地点头:“成亲她就要别的人一起过了。”
小舟:“那她会带我一起去吗?”
“不会。”
小舟顿时垮下脸来,不一会又气鼓鼓地站了起来:“成了亲都不要我了!那还是不要成这个亲好了!”
谢淮序认真地看着他,很是为宝儿着想:“她总是要嫁人的。”
小舟深深叹一口气,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淮序:“姐姐嫁给谁就和谁一起过,那姐姐嫁给哥哥成吗?”
荷花被小舟的天真吓地瞪大了眼睛,但转念一转,有何不可呢?
谢淮序又思忖了一会,在小舟紧张期待的目光中,勉为其难道:“也行。”
小舟几乎要欢呼出声,却被谢淮序拉住,他皱了皱眉道:“只是最近想娶你姐姐的,不只一两个,怕是被别人先下手了。”
小舟立刻紧张了起来:“那我们马上去找姐姐,让她别被别人抢走!”
谢淮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安抚道:“倒也不急着这一时,你好好休息,明日再去。”
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几个月不见的姐姐,小舟立刻拉着荷花欢欢喜喜去洗漱睡觉了。
***
从满室氤氲的浴房出来,宝儿穿着云水蓝的睡裙走了出来,刚入秋的天气,她从浴房出来还身上还冒着热气,摇着纱贴绫绢的团扇一下一下扇着脸上的热气。
“小姐,您先把桌上的甜汤喝了,我收拾了就出来。”里头海棠的声音传出来。
宝儿还没有回答,摇着团扇的手腕忽然一顿,怔怔地看着前方,手里的团扇微微颤抖:“你怎么在这!”
谢淮序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将她从头打量到尾,再打量到她的脸上,她的脸因沐浴后红扑扑水润润的,此时对上谢淮序不加掩饰的灼热的目光,更是红到了耳朵根。
宝儿手忙脚乱去拿衣架上的披风:“不许看!”
她将披风紧紧裹着,遮住了刚刚团扇扇过时飘起的发丝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和雪白的肩颈。
谢淮序已经看过了,不管是锁骨和肩颈,还有轻纱薄翼般地睡裙下的曼妙身子,还看了很久,此时倒是很听话地转过身去,面不改色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茶已经凉了,正好。
海棠听到声音跑出来,也是大惊失色:“侯爷!您,您怎么在这!”
有了海棠在身边,宝儿也心安了一点,气呼呼道:“你怎么擅闯女子的闺房呢!”
谢淮序转过身来:“这陈府倒是还拦不住我。”
听他的口气还挺骄傲的,宝儿紧紧握着拳,愤愤道:“你来做什么!”
谢淮序朝她走近,拂过她额角散乱的青丝,宝儿蓦地一怔,还没来得及躲,谢淮序已经放下了手:“来探讨一下白日我们没有讨论完的生气的问题。”
宝儿难以置信:“你很无聊吗?”
“是有点。”谢淮序诚实回答。
“无聊你不会去找陆乘渊他们喝酒吗?”
谢淮序不紧不慢道:“和你说说话,效果更快些。”
宝儿睁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
这时突然敲门声响起:“大小姐。”
海棠吃惊地压低了声音:“是赫连!”
宝儿吓得赶紧推着谢淮序:“你快躲起来!”
谢淮序拧眉:“何人?”
海棠依旧压着声音:“是老爷的心腹。”
谢淮序不是躲躲藏藏的人,但是看宝儿神色紧张,也只好先躲了起来,但这个位置,倒是能看到门口的情况。
海棠稳定了心神去开门,宝儿已经用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谢淮序很满意。
门开了,所谓陈霁的心腹,竟是个年轻男人,一脸耿直正义,长得还有些斯文,谢淮序眉头微促。
赫连抱拳:“打扰大小姐休息了,这是老爷让属下送来给大小姐的行装。”
海棠接过来,宝儿道:“有劳赫连大哥。”
赫连垂眸再次抱拳,正要离开,却又折返回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