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可是铁了心地要往崔决身边靠,横插在二人之间,还觉得,一边是支持她的手帕交,一边是她好不容易追求来的心上人。
呵,人家不讨厌你讨厌谁呢?
不让你死,让谁死呢?
这辈子,她选择向后退一大步,正色道:“信,我太信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洛浅凝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叹了一口气:“唉,燕娘你不要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我见到了三郎君之后,我一定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他与我虽年幼相识,但万事讲究缘分,我清楚,你更喜欢三郎君,那我会让……”
“娘子,庞青在那。”张乾皱着眉打断了她,指着站在门口指挥搬花的庞青,他的声音也正好引得庞青转身,看到洛浅凝,他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
“洛娘子,您是给三郎君送吃食了吗?”
“是的,但是是家主告诉我,三郎君近日受了伤……”洛浅凝欲言又止,“我能见到三郎君吗?”
“其实三郎君近几天都不打算会客,但是是家主提的,那洛娘子跟我来就好。”
徐燕芝看着庞青说话,发现他在与洛浅凝说话时,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线,脸都会笑得圆一些。
她们知道洛浅凝的家世,又知道她每年都会过来住上半年,等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大家又会想念她的好,美化与她相处的回忆。
而徐燕芝,就像是一只从巢中摔下来的雏燕,恰巧摔到了金窝里,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想尽办法在这片金银屋中夺取她可以霸占的一切。
这么一看,显而易见的巴结洛浅凝更能对自己有益。
她正想着,身边高大的身形动了。
徐燕芝主动跟上,问:“张五郎君,你还没收下我给你的礼物!”
张乾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
“为什么啊?就当是你上次救我的谢礼呀,这药我留着没什么用,不如送给有用之人,张五郎君,你就收下吧!”
“我救你不是为了你的谢礼。再者说……”张乾板着个脸,徐燕芝看他下颌线紧绷,不免有些紧张。
她知道他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凶,但是如果她这样粘着他,他有没有可能一气之下对她动手啊。
等了许久,张乾严肃的声音才传到了在四处张望寻找逃跑路线的徐燕芝的耳朵里。
“朋友妻,不可欺。我不能收你的任何东西。”
徐燕芝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直叫她愣了一会,看到张乾停下的脚步又抬起来时,她才开口解释:“什么叫朋友妻?谁的妻子?难道你说的是崔决吗?”
这是哪里来的天大的误会,她难道刚刚与洛浅凝说话时看起来很悲痛欲绝吗?
噫,这是在弄啥嘞!
“你误会了,我只当他是表哥,是敬仰,崇拜的那种!”徐燕芝气鼓鼓地看着他,桃红一般的脸颊煞是可爱,嗔怪:“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呢,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乾虽然是个武夫,但心思并没有表面那样粗,他救下徐燕芝的那一夜,分明看到崔决极为阴沉冷漠的眼神向他投来,以及,方才从徐燕芝眼中捕捉到的一丝落寞。
“可若崔兄想要得到,自然会有办法。”
“不想得到不想得到的!”徐燕芝就差抱着他大腿喊“可欺啊可欺啊”,“你想多了,他中意的人是洛娘子,这个我比你清楚多了。”
过几年你也能亲眼见证呢。
她又说:“不然你看为什么只让洛娘子进去呢,这才是朋友妻。”
张乾顿了顿,问:“真的?”
“那是自然,不然你去自己问问他,他肯定要生气,要你不要误会他与我的关系,他最怕跟我扯上关系的。”徐燕芝又将膏药捧在手心,嫣然一笑,“所以,你还是收下吧,我都与你说了好久了,好不好呀?”
上辈子去捂化一颗寒冰,她失败了,这辈子跟一个木头桩子说话,她也觉得好累。
张乾果然如同木头一样,虽然她的笑容难以让人拒绝,但他还是坚持:“我说了,我救你不是为了你的礼物。”
“可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想与你当朋友,这也不行吗?”
张乾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除了崔兄,没人愿意与我当朋友。”
有戏!
徐燕芝趁他松动的片刻,将药瓶塞到他手中,再接再厉道:“那我岂不是第一个与你交好的娘子?”
张乾诚实地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张乾是个很少与人亲近的性子,那么她现在完全可以靠这层朋友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了,新朋友。刚刚洛娘子不是说了吗?表哥他受伤了,你我都很关心他,对吧?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给他买点什么,再去瞧瞧他,说不定他就让我们进去了。”
张乾的表情很难让徐燕芝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同意了徐燕芝的提议。
当然,徐燕芝只是想跟张乾再单独多待一会,多探听些未来夫君备选人的情报,至于要不要给崔决买什么东西,她的想法是:
没闲钱搞那些。
却没发现,繁华的东市里,一辆马车停靠在街角,其中有一双眼睛正在凝瞩着二人。
问问
崔决将车帘撩开一条缝,正巧能看到不远处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