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2)

嘉玉不是心肠硬的姑娘,他一直采取的都是温柔攻势,但温柔太久,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对她的好,将他当成没底线的人。

今天恰好是个机会,可以让她回想一下过忘他如何对她,如何对的沈家。如此既可以加深她心里对他的感情。还可以借此机会让她记住爱惜身体。

他真的生气了?也是她刚才说的话那么伤人,简直是忘恩负义,他生气很正常。我要怎么去道歉,毕竟是我的错。他从头到尾都是为我着想,且今日早上洗了头发现在本来就有一些不舒服,太子他根本没说错。

抓耳挠腮的嘉玉没等想出个好办法,小腹泛起阵阵疼来,她去了堂净室,顿时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情绪不太稳定。

原是葵水来了。

她从初来葵水就调养的很好,虽每每都会有些不舒服,但并不很难受。唯独这几个月经的事情太多了,葵水的时间不那么正常,今日来的毫无预兆。

换上月事带的嘉玉也有几分不舒服,她想今日也没力气了,反正卿安正在气头上,等明日他气消了再找他。

太子房间的门微微留出一条缝,他坐在鼓凳上等着,她最后两句话已经知道她说错话了,按照她的性格过不了片刻就要来道歉,左等右等却都不见来人,直到天黑她依旧毫无动静。

寒冷的朔风卷起满地的枯枝落叶,俊美少年满脸的阴郁,宛若地狱来的无间使者。

嘉玉将房间唯一的火盆放在床头,她躺在床上蜷缩成团,新弹的棉花被饱满温暖,只是她却是从头凉到脚心,捂了半晌被窝依旧冰冷,好不容易才打着哆嗦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后又醒了过来,院落外的犬吠声渐响,窗外依旧黑乎乎的,她抖着腿披着外衫从床头起身,在快要灭掉的炭盆里添了一些碳,她其实不太想起床,但是被褥冰凉成团,没有炭盆带来的温度她实在忍受不住。

做完这些,就借着炭盆微微的火光爬上床盖上被子,心里有些难受,肚子疼全身冷浑身不适,不管用什么姿势躺着都不舒服,她瞪大眼睛望着横梁,手按在小腹上,眼睛不由得泛酸。

怎么这么疼呢,她伸手擦眼泪时想到。

却说太子,左等右等不见嘉玉过来,心里是真恼了,他承认他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但他对她是真恨不得在心口剜出个洞来,将她放在里面。

诚然她利用了她的感情,但是沈府遇见的事情他可从未推波助澜,前世不曾先窥天机,为了保住沈家满门他四面楚歌,这辈子他被卑鄙在于明明可以提前帮沈家解决,最后还是重复了遍前世遇见的危机。

不过感情一事不能以付出多少衡量,他喜欢她到无可救药时,他就已经彻底疯了。

他想不去计较今天晚上这件事,何况最后她分明知道错了,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斤斤计较,他为她做什么都可以,她却听不得两句重话。

心思纠缠下,太子也不曾睡觉,他坐在鼓凳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沿,等听见隔壁房屋传出响动声,他竭力想克制住冲动,强忍半晌终究叹了口气。

起身,推开门,走到隔壁房间门口,再推开门,一阵寒气迎面而来,他皱了皱眉。

嘉玉疑心风把门给吹开了,侧着身体躺着朝门口看去,他手里举着烛台,烛台幽暗的光印在脸上,凄冷深夜里顿时吓出嘉玉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到这儿,她愈发难受,大半夜的他还举着烛台来吓唬她。

也辛亏太子不知现在脑子缺了一根筋的嘉玉是怎么想的,不然转身就能走。

“还没睡?”他走进来将烛台放在桌上,合上房门。

嘉玉偷偷地擦了擦眼泪平静地:“睡着了。”

太子差点被逗笑,睡着了现在说的是梦话不成。

想想他还是不欲和她一般见识,踱步到她床头。

嘉玉一见他居然走了过来,当即扯起被子盖住她刚刚哭过的脸:“我想睡了,你走吧。”

太子深吸了口气,尽量温和地道:“今日是我言辞过激,不该对你说那种话的。”

今日黄昏的事嘉玉的气早就消的差不多了,何况她的认知之中那本来就是她的问题,该她给太子道歉的。却没想到他先来道歉了。

一时间再度想到太子对她的纵容和宠溺,她捂着头眼睛涩涩地道:“是我不对。”

她话一落,太子坐在床头伸手扯了扯她的被褥:“怎么捂着头睡觉,会不舒服的。”

她一时不差被褥被扯到眼下,正欲再盖住眼睛,他却拧眉摸了摸她的脸颊,指腹处湿润滑腻,他叹了口气柔声道:“怎么哭了。”指腹从脸颊滑到脖子,太子眉头紧锁:“怎么这么冷。”

他说着另一只手伸进被窝中捏住了她的手腕。

“我去给你点两个炭盆,再来一床被子好不好?”他心里直吸气,和沈嘉玉闹什么别扭,她心里若是没有他的地位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来皇陵吗?她不会照顾自己不很正常吗?她金尊玉贵的长大,照顾她的自有婢女丫鬟,最不济还有他。

他作何要在这种事上和她怄气。

“乖,你等着。”太子轻声哄道。

没有人安慰的时候嘉玉还能碧自己撑着,一有人在床边低语细哄,各种不适成倍增长,她一下子就握紧了那只源源不断传送热量的手,喃喃地道:“二表哥,我好疼。”

这话倒不是假话, 她是真疼,疼的浑身冷汗不止。

太子目力极好, 在暗夜中也能看见她的脸色微微发白,可光线昏暗,再细致的他就看不见了,轻轻捏了两把她的手心,柔声问:“哪儿疼?”

嘉玉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疼是从小腹处蔓延开的。她松开太子的手, 勉强挤出笑来:“没哪儿疼, 你回去早点睡。”声音疼的有发颤。

太子起身,点燃卧室里的铜制油灯, 举着油灯走了过来, 倒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一张小脸面无血色。

“我去叫大夫。”他眉心一拧道。

嘉玉急忙伸手拽住他的袍角:“我, 我没事, 不用叫大夫。”

皇陵中有数百近千人且远离人烟, 人多免不了发烧头疼, 所以皇陵中是有个大夫, 但是那位大夫没在她们这块区域隔了好几公里路呢。外面风大露重太子去也麻烦, 而且大夫肯定睡着了,再说她这个毛病看大夫也没什么用。

所以她说:“我明日就好了。”

太子不同意道:“疼的都冒冷汗还说没事, 你等着。”他扯出被嘉玉捏在手心里的袍角。

“我真没病。”见他猛地把袍角从她手心里拽了出去, 嘉玉一急,慌忙去够他衣上别的地方,她位置靠着床沿边, 如此一来幅度稍大,猛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顿时疼的嘉玉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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